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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xquisite Sutra Albums by Renowned Poet Wang Shilu
Previously in the Collection of Wang Caiting
王寀廷舊藏珍罕〈王考功西樵先生諸經法書〉
LOT 914

從文字得苦海 復用文字作福田 ——王士祿「甲辰之獄」寫經考論
黃振萍


此數冊經文為王士祿(1626-1673)康熙甲辰年(1664)書於獄中,後珍藏於其弟「漁洋山人」王士禛 (1634-1711)處。關於「甲辰之獄」書寫佛經的始末,王士祿在其自作《西樵山人傳》和王士禛撰 《王考功年譜》中記錄甚詳。康熙二年(1663),王士祿受命主持河南鄉試,次年三月,禮部磨勘覆 核試卷「有宵小待賂不至」,指摘試文語句有瑕疵,按例考官僅需奪俸三月,但適逢「功令加峻」,遂下獄。王士祿在獄中書寫佛經,同年十月太皇太后萬壽節,事白獲釋,但因增訂科場條例,仍被免官, 王士祿「喜得生還,與父母相見,自號更生」。
在這場令家人「震怖雨泣」的大難中,王士祿通過書寫佛經獲得精神上的解脫,故其友人施閏章論之為 「從文字得苦海,復用文字作福田」。而寫經背後的苦海與福田,卻不僅是指王士祿出入牢獄之數月, 更是牽連著其家族乃至當時士大夫群體的沉浮榮辱,折射出更宏大的政治與文化背景。
王士祿出身山東新城王氏,家族以科甲起家,王士祿自九歲即隨祖父宦游,勤學而好古。家庭薰陶自然 而然地使王士祿對文字風格十分執著,且有極強烈的好古傾向。順治二年(1645),王士祿應試,「 試文陗古,多先秦語」,因文風奇古,兩次省試皆下第。到順治五年(1648),因祖父王象晉年事已 高,殷切期盼孫輩金榜題名,重振家聲,王士祿不得已改易文風,「降志揣摩,以就程式」,果然捷報 連連,順治九年中進士,累遷至吏部主事。但是,科場磋磨並沒有打消王士祿對「古風」文字的堅持。 當時科考錄取標準「取熟軟穩順,不敢涉古文一字,謂之中式」,康熙二年(1662),王士祿主持河 南鄉試,卻精心選拔「好奇服古之士」,並將試文擇優錄為《豫文潔》。這種刻意求古、一反常規的選 拔標準,最終導致他因禮部磨勘羅織罪名而下獄。王士祿在六年後所作自傳《西樵山人傳》中,認為禍 起於自己「夙耽文業,又心鄙近今程式之陋」,他卻毫無悔意,自述在獄中「內省不疚,嘯歌自若」, 並設想了「窮厄日甚,恥乞覓自活,慷慨以死」的人生結局。在現實中王士祿當然並沒有淪落到窮困 而死,但確實幾乎斷送了仕途,隱居八年才奉母命出山還官,僅過三年,康熙十二年(1673),即病逝。
在科舉時文時代,文運有關國運,兩者有著密切關聯。清廷對士林的控制,很重要的方式是考察科舉制 藝文章是否符合程朱理學,文風是否符合程式,朝廷認為通過辨析科舉考試的文章可以辨別士人品識。 順治末年至康熙初年,反清復明的主要勢力漸次消亡,永曆帝、鄭成功相繼身死,堅持抗清多年的張煌 言也被殺。清廷志得意滿,認為「國家永清大定。邊陲悉已靜,內地悉已甯」,對士大夫的約束也日益 嚴厲,順治十三年(1656)二月二十七日,順治諭旨稱:「朕自親政以來,以寬為治,恒謂洪武誅戮大臣 為太過,由今以觀,太寬亦不可也。」順治十八年(1661)七月,諭令吏部對各衙門官員嚴加考核,如 有徇情姑留者,當日考核之官即以徇庇治罪。康熙三年(1664)五月,進一步收緊考滿監察法度,失 察者一併治罪。七月「定科場內外簾處分例」,正是這些政令將王士祿推向牢獄之災。
王士祿在文風上的堅持求古,與當時的科場慣例相抵觸,必然有風險。更加不幸的是,當時政局導致這 種風險被異常放大,最終造成無可避免的悲劇性衝突。其實,「甲辰之獄」的處置方式早有前奏。順治 九年(1652),王士祿中進士,同科會元程可則卻被彈劾違背朱熹之說,「文理荒謬,首篇尤悖戾經 註」,實際因為程可則為廣東南海人,而錄用他的胡統虞曾為崇禎末科進士,順治初年一度拒絕徵召隱 居不仕,所謂「悖戾經註」不過是當權者的藉口,實則是清廷對與前朝牽涉頗深的文人深懷猜忌,藉故 貶抑。施閏章評王士祿之甲辰之獄為「從文字得苦海」,「苦海」二字絕非虛誇,當時清廷刻意打壓士 大夫,「丁酉科場案」、「通海案」、「江南奏銷案」、「哭廟案」和「莊氏史案」皆十分酷烈,士大夫因片言隻語而破家罹難者不可勝數。新城王氏累代簪纓交遊極廣,於此慘狀耳聞目睹者極多。王士祿 因文字下獄,雖負氣自言慷慨不悔,但長達八個月的牢獄生死之劫,實在是極大的身心折磨。王士祿為 排遣精神壓力,在獄中手抄經書祈福,並填詞作詩以解憂。
因文字而罹難,讓王士祿產生巨大幻滅感,他將獄中所填詞編為《炊聞卮語》,自序云「兀兀南冠,不 殊邯鄲一枕」,其中《水龍吟·羈所自壽用劉後村自壽韻》有「人間無用,江淹彩筆,揚雄奇字」之 語。王士祿感傷時運,以同樣遭文字之厄的蘇軾自比,取東坡烏台詩案後所作詩詞步韻唱和,〈滿庭 芳·用坡公韻〉詞云:「白日為心,朱繩比質,平生自負峨峨。司空百煉,繞指已無多。到眼濃陰欲滿,心憂矣、謠罷還歌。細屈指、古來誰似,磨蠍說東坡。茫茫無可語,來千縷,暗緯愁梭。更溶溶漾漾,難剪如波。可耐春光萬里,尚寥落、臥盼庭柯。問何日,盟煙狎水,鷗鷺媚漁蓑。」王士祿原本不 信佛教,「不事浮屠」,或許是蘇軾謫居黃州「惟佛經以遣日」的事蹟,啟發了王士祿向佛之心。
王士祿在獄中發願齋戒奉佛,作〈長齋詩〉,並請杭州人戴蒼繪製〈長齋繡佛圖〉,還「日寫諸品經, 楷法精好,更數萬字無一脫誤。」寫經參禪極大地紓解了王士祿的精神危機,使之能夠豁達以對。出獄 後,王士祿南下揚州,與親人劫後重逢,「搖手戒勿道前事」。此後,與弟王士禛及知交孫言默、王夫 岩、陳維崧等人悠遊山水,詩酒唱和,境界也為之一新,林嗣環評為「登臨矚望,多豪雋非常之詞,時 逃於貝葉,時逃於綺語」。經文所附題跋,也大多作於此時,成為這一士人社會的極佳見證。
最後,回到此次所見王士祿所書經文,有《佛說高王觀世音經》《千手千眼無礙大悲心陀羅尼》各一 冊,《大佛頂首楞嚴咒》兩冊,經文的選擇也頗有深意。
《佛說高王觀世音經》經名中的「高王」即東魏大宰相高歡,據傳高歡殘暴好殺,有官吏誤犯重法,囚 禁待死,忽夢見僧人傳授此經文,告知念誦千遍即可脫難,官吏如數誦念後,臨刑時斬首刀自斷為三 截,遂得免罪,故此經又稱《折刀經》。與之相關的靈應故事頗多,宋代洪邁《夷堅志》載劉四秀才入 冥府,誦此經得返生。周密《癸辛雜識》記周維卿得罪於權臣,日夕持誦此經遂得解厄。明清時期此經 仍很流行,《喻世明言》中有一篇《簡帖僧巧騙皇甫妻》,收尾處以《南鄉子》曲詠僧人受刑云「沿路 眾人聽,猶念高王觀世音。護法喜神齊合掌,低聲。果謂金剛不壞身」。
《千手千眼無礙大悲心陀羅尼》俗稱「大悲咒」,是千手千眼觀音的根本咒,據《陀羅尼經》說,觀音 菩薩曾聞千光王靜住如來傳此咒,立得超拔第八地,身生千手千眼普度眾生,超脫生死胎藏,如法持誦 後可免諸般惡死 「一者,不令其饑餓困苦死。二者,不為枷禁杖楚死。三者。不為怨家讎對死。」《 大佛頂首楞嚴咒》即「楞嚴咒」,號稱「諸咒之王」,《楞嚴經》云佛弟子阿難為摩登伽女邪咒所困, 佛即從頂首肉髻中化出放光如來,宣說此咒解脫之,並說持誦此咒「賊難兵難。王難獄難。風水火難。 饑渴貧窮。應念銷散。」眾生若「隨國所生樺皮貝葉,紙素白氎 ,書寫此咒,貯於香囊,是人心昏,未 能誦憶,或帶身上,或書宅中,當知是人盡其生年,一切諸毒,所不能害。」
王士祿獄中書此數種經,自然也有借佛法護持消災解厄之意,最終果然得以脫罪,或可謂 「復用文字得福田」。但王士祿之「福田」並不在奉佛解厄,而是通過寫經參禪,達成了精神上的超脫與開悟。王士禛追記云「先兄西樵吏部,甲辰歲以磨勘事下西曹,鍛煉良苦。兄談笑賦詩,有句云:『縱跛尚如習 鑿齒,有腸終類佛圖澄。』」王士祿因執著於古奧文風而屢遭困厄,又通過文字修煉而得到超脫。故施 閏章論此事云:「有偉王子,自全其天。身幽請室,如魚在淵。心手洋洋,委運逃禪。蓋不在乎筆墨之 間,或以是為福報。」
清末世情小說《孽海花》第二十回,眾名士大為李純客祝壽,以家藏珍物聯句並互相吹捧,石農以世間 只傳三本的《華山碑》誇說「華山碑石垂千年」;唐卿詠「《周官》精槧北宋鐫」宋版書一頁千金,此 書為「百宋一廛翁」黃丕烈舊藏,貴重可知;蓮孫接吟「《然脂》殘稿留金荃」,指的就是王士祿《然脂集》稿本。此次所見《佛說高王觀世音經》等經為王士祿獄中所書,又有諸名士題跋,想來也不遜色 於小說家筆下「《然脂》殘稿留金荃」的。

黃振萍,歷史學博士,清華大學歷史系副主任、副教授,主要研究領域為明清史,尤其關注文化史和思想史,以及歷史文獻的研究 與整理。
Lot 914

Wang Shilu (1626-1673)
Sutra in Regular Script

1 June 2021, 11:00 HKT
Hong Kong, Admiralty

Sold for HK$5,127,500 inc. premiu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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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ang Shilu (1626-1673)

Sutra in Regular Script
Ink on silk, albums, set of four
Three albums signed Wang Shilu, one dedicated to his brother Wang Shiyou (1632-1681). Inscribed by thirty of the artist's contemporaries, many of whom were renowned scholars and poets.
Dated jiachen year (1664)
18.8 x 8.2cm (7⅜ x 3¼in) each (90)

Footnotes

Provenance:
Previously in the collection of Zhang Jinghan (1899-1973), and thence by descent
Previously in the collection of Wang Caiting (1877-1952)

Note:
For the full cataloguing in Chinese as well as Professor Jiang Yin's essay, please download the E-catalogue on the main sale page, or refer to the department.

王士祿 法書佛經四冊 水墨絹本 冊頁共計四十五開 一六六四年作

簽條(木匣):王西樵先生法書,絹本一函四冊,王氏珍藏。

款識:
(一)佛說高王觀世音經竟。
(二)奉佛弟子王士祿照雲棲本寫。
(三)甲辰(1664)歲閏六月下澣,奉佛弟子王士祿齋沐虔書於繫所,仰祈佛慈垂佑。
(四)甲辰(1664)歲閏六月下澣,奉佛弟子王士祿沐手虔書,付弟祜供養持誦。

題跋:
(一)佛說高王觀世音經

金剛謂「菩薩於法,應無所住,行於布施。」布施有無畏施,無畏施者,由持戒忍辱故。無心害物,設有冤家,亦不讐報,不生怖畏也。佛告須菩提,我昔為歌利王,割截身體,我於爾時無我相,無人相,無衆生相,無壽者相。何以故?我於往昔節節支解,若有我相、人相、衆生相、壽者相,應生嗔恨。而楞嚴謂,心精遍圓,含裏十方。反觀父母所生之身,猶彼十方虛空之中。吹一微塵,若存若亡,如湛巨海,流一浮漚,起滅無從。嗚呼!佛道無我、人、衆生、壽者相,其本妙心遍圓,身之存亡,渺焉小矣,而又奚怖畏乎。西樵先生以科場事繫獄,是時禍幾不測,蟻命須臾,滿兵被甲脅守。他人處之,鮮不驚懼失措。先生乃手書佛經不輟,凡八歷月,所書亦多此〈佛說高王觀世音經〉也。先生殆全於道力矣,或疑先生繫獄,書此諂佛,以求佛佑。余論歸金剛楞嚴之指,而題於其首。艾陵居士雷士俊謹序。鈐印:雷士俊印、伯籲

古人處憂患,如黃霸受經,徐光注史,以有定力。若鄒陽上書,不過才人悲憤之詞耳。於衍易和歌心法,未得當也。西樵先生身罹憂患,日書諸佛品經,祈纾親憂。必其身居憂患之中,心出憂患之外,故能定諸煩惱,掃素從容,正與衍易和歌者同,一定靜心灋,不然何其書法,工楷直逼率更,若閒居搦管者然耶?先生雪冤後,趣裝來揚,省親於阮亭夫子李署,豸因得縱觀墨寶,既嘆其筆精入神,又以悟吾學定靜於古壁,善處憂患之道,當無加焉。廣陵晚學生桑豸拜識。鈐印:桑豸之印

東坡云:昔有人受持諸經,攝心專妙,常以手指於虛空中寫諸經法。是人行後,此寫經處自然嚴淨,雨不能濕。由此觀之,則可知寫經之功大矣。坡公又云:其外祖程公,遇蜀亂絕糧,不能歸。有僧十六人,各以錢二百貸之,以是得歸。其十六僧即阿羅漢也。由此觀之,則可知能救一切之急難矣。鼎意西翁先生以此經分一卷與阮翁夫子供養,猶之東坡以羅漢像授子由。為德陽郡夫人祈年集福,則所謂茶供化為白乳,凝為雪花。一切疾病,可以勿藥。有喜,又不必待葛洪《肘後》始癒耳。至於諸君子所詳言者,鼎又何敢再識?乙巳(1665)初秋,宗元鼎百拜題。鈐印:梅岑

客廣陵興教禪院,正當擊水尋珠、聚沙穪佛時,忽西樵先生以手書諸經見示,筆力遒轉,真能造率更令之墺。我輩非有冷眼俊心、觸發天分者,自不能騰騰躍躍,悟得此大便宜事。始知先生向來尺蠖之屈,焉知非造物之所以成就神龍也。敬跋。吳門袁駿、婁上弟揆偕鹽城宋曹同觀並書。鈐印:射陵、宋曹

金剛經有六釋七釋,其互異至四百餘字。華及見右軍書,結構妍好,一如聖教。又見右軍書秦譯金剛經,楷法盡善,不下黃庭二刻,世多寶之。今西樵先生書金剛諸品經,說者謂出自率更,而已入山陰堂奧,洵稱至寶矣。苐右軍以蘭亭之逸興,寫祇林之大乘,風日佳麗,從容筆墨,成此名蹟,固不足為異。獨是先生在西庫時八閱月,若黥徒夾食,而能揮毫整暇,陽陽如平常,迺足異也。然先生祇以慰親,而旋以得君,且子側先生適計偕京邸,遂追隨幽縶,衣不解帶者如其月,而我阮亭夫子司李廣陵,聞難即蔬食,不茹葷者,迄今尚未艾也。是先生一門忠孝友愛,感動遐邇,傳為盛事,即以是書作五倫全備也可。甲辰(1664)冬日,婁水世姪崔華敬跋。鈐印:崔華之印、不凋

東淘生有入世法,每當慹客應接,計無所之,轍默誦古人詩歌以自遣。呼馬呼牛,自不覺也。釋氏云:身心兩處,似有獨得。西樵先生身罹憂患,鋃鐺炎熇中,手書佛經,神情泊如,東淘生又不足道矣。吳嘉紀。鈐印:吳嘉紀

康熙乙巳(1665),偶過廣陵,得晤西樵年世兄於貽上官舍,出示諸經,知自法曹中手抄。可見有善男子信佛持行於一念,頃解脫諸厄,能令隨心嚮往,俱臻微妙,所謂天堂地獄,果報輪迴,一切惟心造也。且其筆灋之玅,絕勝歐虞。吾意西樵臨池搦管時,已置身圓滿世界,應有無數玅華,振腕而下。晉陵莊冋生敬跋。鈐印:莊冋生印、澹蓭

東坡在舟中遇大風浪,作字不輟,謂此時即不作字,復有何事可為?或言西樵先生於請室寫經,事頗相似。余曰不然,處屯若泰,履險若夷,君子之度也。如臨深淵,如履薄冰,孝子之心也。老親寢膳,耿耿明發,西樵先生之憂患深矣。先生又夙耽吟詩,慮重得口禍,於是手臨貝葉,口若金人,果得苦海安瀾,布帆無恙。即此一節便,可法後世,又何必心恬網羅,身同草木乎?敬書數言,以質之令弟阮亭、子側兩先生,定不河漢吾說。渭北孫枝蔚。鈐印:孫枝蔚印、豹人

種種不可思議。康熙四年四月十六日,龍眠方孝標、方亨咸、方育盛、方奕箴同觀敬識。鈐印:六人兄弟六色衣

寂音尊者,謫海上,無經籍,壁間止有毗舍浮佛四句偈。日夕研味,頓入無生。今西樵先生手錄諸經,數十倍於寂音。先生長齋繡佛,證入道妙。寂音非少,先生非多,患難之有功於學人如此。或曰,識得此義,以寂音當一畫,以先生當十翼,何如?曰,然。乙巳(1665)中元前四日,燈下請觀,江南大悲弟子陸璨敬題。鈐印:陸璨

來源:
山東桓台張景韓(1899-1973)舊藏,並由家族珍藏至今
山東桓台王寀廷(1877-1952)舊藏

註:關於西樵先生風神行止、「甲辰之獄」始末及其手書諸經之意義,蔣寅與黃振萍二先生此前已專文詳述,茲不枉贅。
現據題跋及藏家提供資料,就流傳情況略為梳理。此一函四冊,完整 保留清初康熙時裝潢,集王氏兄弟親友門生共三十家跋,乃清初詩壇尤其揚州文學圈陣容的一次集中展示。冊中西樵手書前題後跋多為其在揚州及翌年遊吳、越時所往還同遊者,跋中紀年最早乃程邃與陳維崧(康熙甲辰十二月),紀年最晚則宗元鼎(康熙四年乙巳七月)所書。西樵故後,阮亭繼續請親友題跋。函套內張貞跋書於西樵逝後四十日,張氏《渠亭文稿》中明確署年為「康熙癸丑(1673)九月一日」,而函套內西樵表兄徐夜題跋則最晚,署康熙二十三(1684) 七月十五日,此時距西樵謝世幾乎十有一年整矣。
張貞跋曰「司勳先生請室中手書諸佛名經,凡數十種。余於先生既殤之四十日,始獲拜觀」,此凡數十種,其後近三百年僅見文獻,而實物則深隱於世,再見蹤影,已是二十世紀,歸於西樵同里後學、山東桓台收藏家王寀廷(1877-1952)。
王寀廷貢忱於鄉邦文獻,「收藏尤夥尤備」。山東桓台《王氏世譜·貢忱公軼事》載,其「藏王士祿囹圄中所書心經,士祿出獄後,與乃弟漁洋士禛遍徵當時名流題詠,凡百數十家,據此可見一般矣。」
貢忱所藏,或為兩函八冊。其丙戌(1946)兩跋於外函,時值國共交戰,時局日惡,物價飛漲,「迫於環境,擬將此經易米為炊」,然終因不捨,「留經反金」,並決意「自今以往,余快意抱持此經,不令散佚,寧至斷炊亦弗鬻人。」次年,因親家張景韓將有遠行,無以為贈,便「持以夙所真愛之經,分半遺贈,用伴舟車」。
張氏景韓,名奎愈,亦山東桓台人。耕讀傳家,乃邑中望族。民國時經營糧業、紡織有成,大陸易幟遂攜眷渡台。自此這一函四冊便飄洋過海,秘藏海外七十載,今日方由其後人釋出。
黃振萍教授專文引清末世情小說《孽海花》第二十回,眾名士以家藏珍物聯句並互相吹捧以為李純客祝壽。石農誇說「華山碑石垂千年」 ,蓋《華山碑》世間只傳三本;唐卿詠「《周官》精槧北宋鐫」,以黃丕烈舊藏「一頁千金」的宋版書相和;而蓮孫接吟「《然脂》殘稿 留金荃」,將西樵稿本《然脂集》與《華山碑》和北宋精鐫《周官》相提並論,可見西樵影響自清初至清末,三百年間延綿不絕。
這一函四冊諸佛名經,乃西樵於「幽室薰蒸,穢氣撲鼻」的請室中, 恭虔手抄,又備同時一眾親友名士題詠,其於文學、歷史、佛學乃至藝術之價值,無法衡量,《然脂集》似又稍遜一籌矣! 題跋者,除張壇、袁琦、恆道人、周憲文、陳毅及丘隨諸人暫不考,其餘諸家生平請下載電子圖錄閱讀。

(二)、(三)、(四)冊題跋釋文及蔣寅《王寀廷舊藏〈王考功西樵先生諸經法書〉介紹》請下載電子圖錄閱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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